“你不该杀了她。”柳忠毅语气平静，紧握战刀，“如果那样，我不会这么快想到是你。”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小院，胖厨娘仰面倒在厨房门口，丰满的胸脯上满是鲜血，恐惧的眼眸盯着院中的两人，但愿她还能看见。
“我不杀她，你也能从她的口中问出来。”驮着背的身影慢慢挺直，轻轻甩了甩左手刀锋上的血迹，“她觉得太胖了，最近不怎么吃东西。”
“老周也是你杀的吗？”
“他总是最后一个吃饭，我不得不先下手。”
“你有十年的时间，为什么是现在？”
“因为我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 封伯露出他缺了半个牙齿的笑容，“你最近不是在做离开的准备吗？”
“虎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告诉我幕后主谋是谁？”
“你猜。” 他耸耸肩，身体发出一阵脆响，慢慢抽出腰后的战刀，“你以为将侯府打造成一座军营，就万无一失了吗？”他很是得意，十年的蛰伏，就为这一击必杀，他将战刀在手中抖了抖，“十年没动过手，生疏了不少。”
“看来，这样你是不会说了。”柳忠毅上前一步，“我也有十几年没动手杀人了。”
“你真以为杀的了我吗？”封伯露出讥讽的笑，“那个毒性非常强，你压不住的。”
“你原来以为我也吃了那些饭菜。” 柳忠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吃。”
“你要是没中毒，早就出手了。”封伯身体快速前冲，右手的战刀斜劈，左手的匕首射向柳忠毅的胸口。
柳忠毅刀交左手，拦住封伯的刀锋，右手冒出黑雾，击在飞临胸口的匕首上，匕首顿时碎成数块折返射向对手，封伯早有防备，身形急闪，下一秒，他的双脚仿佛陷入泥潭，根本迈不开步伐。情急之下，他只能身体后仰，躲过匕首碎片。
柳忠毅蹲下在他的怀中摸索着，封伯满脸惊骇，他的身体陷入黑色泥土中动弹不得，柳忠毅摸索的半天，一无所获，说道：“拿出解药，或许我还能饶过你。”
“我们相处了十年，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封伯咬着牙嘿嘿冷笑，“就是不会说谎，你怎么可能饶过我？”
“没错，我不会饶过你。” 柳忠毅目光转冷，“你交出解药，至少不会死的那么痛苦。”感受着封伯不屑的眼神，他别无选择，“你或许知道我跟墨家的关系，但你决不知道墨家手段的狠毒。”
“啊。”这几乎不是人所能发出的惨嚎，封伯感觉全身被烈焰吞噬，转动眼球，他才发现陷住他的根本就不是泥土，而是细如沙砾的黑色小虫，此刻这些小虫咬破他的衣服，一点一点在啃食他的身体，那是一种钻心挫骨的疼，仿佛五脏六腑燃烧起来，让他张着大嘴却再也发不出一声嚎叫。
柳忠毅打了一个响指，小虫停止摧残，“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我不会说的，你吓不倒我，”封伯满脸泪水，惨笑着望向天空，暗黑色血液从他的鼻子和嘴中喷出，“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应该去死了。”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巨大的触手，被吸干血的同伴如落叶般凋零。
柳忠毅很无奈。封伯早已吞下了毒药，他根本就没有想活着离开，“我听说过你的事。”手起刀落，砍下对方的头颅。起身离开，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将虎和风带离都城是他最迫切要做的事。
黑色蠕虫迅速覆盖到微微颤抖的身体上，转瞬间什么都没留下。
“虎和风呢？” 急急赶到奉文草堂的柳忠毅问。
“没有来。”瞿老夫子也很疑惑，“我也正奇怪呢。”
“不好。”柳忠毅猛然想起大堂上了那桌饭菜，脸色大变，转身就往外跑去。
瞿老夫子从没有见过柳忠毅如此慌张，起身问道：“出了什么事？”
柳忠毅听到喊声又急忙转身来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有人要杀虎和风，府中的护卫们都被毒倒了。” 瞿老夫子面露惊容，柳忠毅用手阻止他开口询问，“我回去找虎和风，你通知程远带兵赶往侯府。”
“是谁?”
“主谋还不清楚，是封潇光在饭菜中下了毒。”
“他，怎么可能？”
“我也没有想到，他到死都没有说出主谋。”
此刻，在一处书房内。
“我弄清楚了，熙野侯计划让草原上的人带走虎和风。”还是那个带着很重鼻音的声音。
“什么？”他对面的中年人显得很意外，“说详细些。”
“侯爷跟草原做了交易，用虎和风换取草原大军的南下。”
“就这么简单，一个虎和风就让草原蛮族同意带兵南下了？”
“是的。”
茶碗摔在地上，发出脆响声。
“先生？”
“我没事。”一声叹息，“我们可能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了。”
※ ※ ※ ※ ※
“不知还有没有饭菜。”龙自强推开府门。
“过了饭点，饿着吧。”虎和风闪身而入，他还在记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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