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玖微微叹口气，说：“在一块过日子，大家都消极怠工，没有一个是积极的，都觉得在被压抑被奴役着过，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等分家了自己在奋斗，好好的把小日子过起来。他们每个人都有能力。老大做账房，王氏是个能把持家的，分家了，他们的日子只会好不会差。
我爹是个能吃苦的，我娘吃苦受累，更不用说，就算是开荒种田，他们也饿不死。至于老三和许氏，你更应该放开他们，
再继续这样懒下去，他们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去，这一房就废了，只有让他们自己过日子，他们才能知道别人靠不住，
自己才能动手，才知道过日子不容易，别人靠不住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再看四房，四叔四婶也都是能干的，他们脾气好又老实，只要踏实肯干，养活几个孩子不在话下。
老五和徐氏更不用说，徐氏是识字，老五又做货郎。没有你们压着，他们时间自由，卖东西自由，思想自由，生意点子多了，赚得自然也不会少。养活他们的小家都轻松自在。
老六在念书，他是家里最小的，他读书以后光宗耀祖，每年的束修银子各房都可以分摊一点。人家读书都可以抄书卖字都有些营收，他为什么不可以？
不能死读书，还要知道生活的艰辛，只有知道生活不易，读书的机会难得，才能够更努力。一年五两银子左右的束修钱，本来也不多，一家摊一两银子他在学院就念了。
但是要有时限，不能说老六读一辈子，其他五房要养他一辈子，那不可能，有没有能力一个三年考不上，再多一个三年。
两次，如果两次都考不中，那证明他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给再多的时间也没有用，不如到镇上找个活儿，自己十字赚钱，自己养家，别再做那飞黄腾达的梦。
至于老大家的凤仁礼，他是谁儿子以后就孝顺谁。他读书没有道理，叔伯婶娘、爷爷奶奶一块儿供。
这是他爹娘的事儿，他兄弟姐妹该帮衬的事儿，跟其他人无关。即使他光宗耀祖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也只是旁氏，能粘的光有限，
现在你让大家竭尽全力地供他读书，谁心里能乐意？都靠你一个人压着，他们在心里都是不忿的。”
凤老头听着凤玖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可是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凤玖也没理他，目光又扫一下凤老太。“都说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只要做老婆婆当家就开始磋磨儿媳妇，你以前应该没少被磋磨吧？
所以现在才使劲地磋磨手底下的儿媳妇。你自己过过的日子，现在又让别人来过，你心里很爽吗？你也有闺女，你的闺女在婆家也过这样的日子，你心里舒坦吗？”
凤老太听着这样的话，眼神茫然，这样的恶不是天生的，她确实也是被磋磨惯了，她觉得做了婆婆应该就是这样的。她喜欢谁对谁好一点，不喜欢谁使劲磋磨，谁家婆婆不这样？
凤玖看着她茫然的眼神，就知道这老太太虽然坏，但是还有救。
她继续说：“人心换人心，孝道确实能压死人，但是把人逼狠了，你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父慈子孝、天伦之乐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
你看着在坐的这些儿媳，谁是真正发自内心敬重你的？一个都没有。她们不过是迫于你这个做婆婆的淫威而已，想让人家真正的把你当婆婆孝敬，你就应该有一个做婆婆的样子。
一天撒泼打赖出口脏话叫嚷连篇，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还指望你以后的儿孙能有出息？即使以后你家老六能当了官，你这样的娘也只会给他丢人，拿不上台面。”
凤老太听着这话脸色惨白一片，“她，她丢人，村里的老太太不都这样？她也就比她们更厉害了一点，更多欺负儿媳了点。她错了吗？”凤老太开始怀疑自己。
凤玖继续说：“一个家族的兴旺、团结，是靠每一个人努力奋斗。所有人一起齐心协力为了这个共同的姓氏“凤”而努力，每个小家过好了，这个大家自然不会差。
如果这个大家本来就四处漏风、一碰就塌，那么小家在这里再怎么抓挠，也不会有更多的收获。”
她又看着凤老头和凤老太：“只有你们放手了，他们才敢去做，才愿意去拼。人都是自私的，谁都想为了自己的小家而努力，没有几个大公无私的，一味地蛮干只为了别人好。”
凤玖说完这些话就不再说了。她今天已经说了她一年的话了，好累，嗓子好干。
此时凤老太什么都没有想，她满脑子里面都是：“她会给老六丢人？她不想给老六丢人，为什么会给他丢人呢？她做了什么？她会丢人。
老六做大官光宗耀祖是从把老六送到书院第一天，她就有了的梦想，她做梦都想让老六当大官，她当老夫人。
她怎么会给她儿子丢脸呢？难道她真的错了吗？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呢？她怎么做才能不丢人？不给老六丢人？她一定不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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