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看着两人，第一反应是惋惜。
如此般配的一对，看着还很有夫妻相啊，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二位确定要离婚吗？”
工作人员默默感叹了一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公事公办地走流程。
“确定！”苏禾立刻答道。
沈北棠看她。
眉目森冷。
答这么干脆，就这么迫不及待？
“先生？”
见他默不作声，工作人员看他。
“嗯。”沈北棠面无表情的发出一声鼻音。
浑身寒气四溢。
工作人员缩了缩脖子。
这声“嗯”，透着十二万分的不情愿。
看来这位先生内心是不想离的。
“请问二位的结婚时间。”工作人员一边记录，一边又问。
“嗯……”沈北棠拧眉。
“2022年8月4日。”苏禾答。
那天，是七夕节。
是她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日子。
可在意重视的，从来只有她一个人。
“先生，你连自己结婚的日子都不记得么？”工作人员脸上划过一丝鄙视。
对婚姻如此不上心，难怪留不住老婆。
沈北棠哑口无言。
这种无关紧要的日子，有什么好记的？
工作人员：“请问二位是否有子女。”
“没有。”
“没有。”
这次两人异口同声。
工作人员：“请问你们的离婚原因是？”
苏禾，“没有感情。”
沈北棠：“……”
没有感情？
以前是谁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北棠哥北棠哥的叫。
现在说对他没有感情？！
“先生呢？”工作人员看着沈北棠。
“一样！”
沈北棠冷冷道，颇有些没好气。
然后工作人员又问了一些问题，问完后递给他们一张表格。
最后告诉他们，有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
一个月后，再来拿离婚证。
苏禾快速填完申请表，然后离开。
从始至终，她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沈北棠心里很不舒坦。
她太冷静了！
冷静得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宁愿她吵，宁愿她闹，甚至宁愿她打，宁愿她骂，也不想看到她这副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模样。
他觉得现在的她，像是他指间的沙，他越是试图攥紧双手，沙就流得更快。
苏禾刚走出大厅，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禾！”
他抓住她的手腕，“我送你。”
“不需要。”
她挥开他的手，对他的碰触很抗拒。
娇小的身躯，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说完，扭头就走。
看着她走得头也不回的背影，沈北棠面色阴沉，心里莫名泛起一股烦躁。
她就真的舍得？
……
医院
病房。
“哥，听话，再喝一口。”苏禾耐心地哄着哥哥喝中药。
苏牧也醒来好几天了，恢复得还不错。
“不喝……苦……”
苏牧也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吐字有些艰难。
苏禾脸上噙着温柔的笑，心里却酸涩难受，像哄孩子一般，“乖，喝了药药才能快快好起来哦。”
哥哥现在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力，生活不能自理。
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守护她。
那从今往后，就换她来守护哥哥吧！
“看，哥，我给你带了奶糖，我最爱吃的，还记得吗？你以前经常给我买，”苏禾从包里拿出糖果，放到哥哥手里。
“糖……我喝，我喝……”看到糖果，苏牧也喜笑颜开。
看着哥哥满足的笑脸，苏禾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将苦涩的药汁一口一口喂进哥哥嘴里，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
“哥，我跟沈北棠离婚了，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就离开雾都，我们去别的城市生活好不好？”苏禾笑着说，抽出纸巾擦拭着哥哥弄脏的嘴角。
苏牧也没有回答，剥开一颗奶糖放进嘴里。
“对不起，哥，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听你的话，不要偷偷喜欢他就好了……如果我们没有交集，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苏禾越笑越苦涩，愧疚喃喃。
“好甜……”苏牧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自顾自地嚼着糖，开心又满足。
苏禾回神，冲哥哥笑得温柔坚强，“嗯嗯，我们以后的日子，再也不会苦了，都是甜的！”
她的眼底闪烁着泪花，语气却是格外的坚定。
病房外，一道高大的身影默默看着这一幕。
沈北棠是到医院来换药的。
换完药后，他鬼使神差就来到了这里。
看着她脸上那抹对新生活的向往，他的脑海里，全是她跪在爷爷面前，坚定决绝地要离婚的模样……
沈北棠有一点想不通。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不肯离婚。
按理说，他不爱她，她现在也不爱他了，离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至于爷爷留给她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对他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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