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国立刻召集了部队的干部开会。
“同志们，我有一个重要的决定要宣布。”陆振国站在会议桌前，神情严肃。
“我决定退休。”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司令，您……您在开玩笑吧？”
“是啊，司令，您还年轻，为什么要退休？”
陆振国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是时候退下来了。”
他故意隐瞒了军衔保留的事情。
政委焦急地站了起来：“司令，您再考虑考虑吧，您对部队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您现在退下来，太可惜了！”
“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我已经向军部提交了申请，也得到了批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会议结束后，政委单独留了下来。
“老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才六十二，还年轻着呢！”
“老了，真的老了，身上的旧伤时不时就疼。”陆振国揉了揉肩膀。
“你还在职的话，还能帮着点你的二儿子和孙子，你要退了，那保不齐就是人走茶凉啊！”政委语重心长地说。
陆振国摇了摇头：“我当年也没有长辈给我余荫，不也闯出来了？这俩要自己有能力，也不需要我帮衬，如果他们没能力，早些被部队淘汰也是好事。”
“陆麓还是有能力的，但是陆庭轩差了一点，他又才刚刚回来，你这一退，他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我还是不希望搞裙带关系，而且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不能改变了。”
政委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才六十二，还年轻着呢。”
陆振国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急流勇退。”
……
汗水浸透了陆庭轩的迷彩服，他刚结束一天的训练，脚步沉重地走出训练场。
“听说了吗？司令要退休了！”
一个惊呼声传入陆庭轩的耳朵。
“退休？陆司令？怎么可能！”
周围的议论声像炸开的锅一样，嗡嗡作响。
陆庭轩愣住了，心脏猛地一沉。
他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汗水，拔腿就往家跑。
一路狂奔，他冲进陆振国的书房。
“爷爷！我听他们说你要退休？怎么回事？！”
陆振国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手里握着一杯茶，却一口也没喝。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退休？”陆庭轩急切地问道。
“身体不好。”陆振国轻描淡写地说。
“身体不好？你骗谁呢！前几天你还跟老战友吹嘘自己身体硬朗，一口气能跑五公里！”
陆振国放下茶杯，脸色更沉了：“我都六十二了，孙子都这么大了，硬朗能硬朗到哪里去？”
“你要不硬朗，三奶奶怎么能生出陆峰？”陆庭轩脱口而出。
听到“蓝琳菲”三个字，陆振国的脸瞬间黑透了，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够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不要再说了！”
“可是……”陆庭轩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振国打断。
“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劝我了！”
“可是你退了，我怎么办？”陆庭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你怎么办？你自己没长腿吗？不会自己走？”陆振国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你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吗？我才刚调回来，你这一退，我在部队里还能有什么前途？”
陆振国的火气彻底爆发了：“你有没有点志气！就知道靠我！我当年也没有长辈给我余荫，不也闯出来了？你要是自己有本事，谁也压不住你！”
“你以为我想靠你吗？我只是……”陆庭轩的声音哽咽了。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个司令爷爷很光荣？可以少奋斗几年？”陆振国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啊！”
陆庭轩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冲出了书房，重重地摔上了门。
陆振国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书房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过了不久，陆岩推门而入，一脸疲惫。
“爸，我听说你要退休了？”
陆振国坐在沙发上，“嗯。”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退休了？”
陆振国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爸，你这一退，我的前途怎么办？”陆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
陆振国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儿子，心里一阵发凉。
“你也是为了这个？”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岩连忙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置，还不是为了你们？”
“我知道，爸，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退休了，你就没靠山了？”陆振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爸，你能不能别这么激动？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你升迁无望？”陆振国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儿子的心思。
陆岩沉默了，低着头，不敢看陆振国的眼睛。
陆振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累了，真的累了。”
“爸……”
“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想着自己的前途，有没有想过我？”
陆岩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振国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夕阳。
“庭轩也一样，回来就质问我，他以后怎么办。”
陆岩抬起头，眼神闪烁。
“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
“孩子？他都多大了？也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了！”
“爸，你这么说太伤人了。”
“伤人？我才是最受伤的那个！”陆振国转过身，指着陆岩，“你们父子俩，有没有一个真正关心过我？”
陆岩低着头，沉默不语。
陆振国看着儿子，心里一阵悲凉。
他为了这个家，付出了所有，到头来，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感到一阵心寒，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
他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他摆了摆手：“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陆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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