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果跟在葛奶奶后面进到房间，黎粟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还在淅淅沥沥下的雨，桌子上沏了一杯热茶。
葛奶奶收完伞，关门带了一阵外面的凉风，唐果果本就湿了衣服，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小姑娘，给你毛巾擦擦。”
唐果果后退一步，“葛奶奶，你说能救他是真的吗？”
黎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转头扫了她一眼，而后端起来茶杯悠然自得小抿一口，好似自己全然事外人。
“黎粟，你就真没什么想说的？”葛奶奶问。
他突然被叫到，端着杯子手微僵，慢慢放下，“没有。”
“小姑娘头磕成那样，真没有？那你还让我出去叫她进来做什么？”
唐果果虽是听得一头雾水，但是看黎粟的表情却是变化有些大，他好像为难，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就那么僵持了能有十几分钟。
“其实以秦濯的性格，他知道了，这么做并不稀奇……”
“怎么，听你的话你还在埋怨我告诉他吗？”葛奶奶打断他的话，从鼻子里哼一声，“我这不也是帮你，如果这小姑娘真为了秦濯赴死，你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后果呢。”
黎粟不服气，“我的计策是向上请示过的好吗，之前也不见你埋怨我，就是自己心性不定，被个人感情左右，还教训我。”
“所以，你们能救他对吗？”唐果果在旁边听的半天，他们把她当空气吵了半天，实在憋不住问出来。
“不。”
“什么？”
黎粟换个姿势坐，挺直腰背看她，“刚才你也听出来了，这是他的命，我的计划失败了，那他就只能认命，没有办法。”
唐果果怒上心头，求助看了眼旁边的葛奶奶，她好似早就料到黎粟的回答，嘴角带笑看着她，在唐果果视线投过去的时候，对她单一挑眉。
好似在打什么暗号，不过既然她是这个反应，那事情肯定还有转机。
要镇静，唐果果心里想，现在沐辰的生死可真在自己的掌握中，一定，一定要让他活过来。
她一个深呼吸，眼神坚定看着他，“什么叫没有办法？我来到2023年，不是你的安排？无论怎样现在的情况都不会是最初，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你计划中的棋子，现在你输了，凭什么让我们所有人替你陪葬！”
黎粟气急反笑，“你，你说什么？”
“你说用我的命救他的，我同意了，现在你的计划输给沐辰，难道你就甘心吗？你不是一直想让他活着吗，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哈哈哈哈哈哈，激将法？”他笑得有些狰狞，“没用，你的命现在已经没有价值了，如果你想去陪他，随便你。”
“你说你向上请示了？可秦濯还是死了，你不算任务没完成吗，真不会受到惩罚？”
唐果果壮着胆子说完，葛奶奶向她投来个赞许的目光，小姑娘很会抓重点嘛。
黎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番，“果然程妤还是程妤啊，威胁我？”
“是，所以我请你救活他，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噌的站起来，“你让我救他我就要救他？做梦。”
“诶，我觉得小姑娘说的有道理。”葛奶奶搭他肩膀，“本来你向上请的任务就是保护秦濯，现在他死了，不免是你的错啊。”
黎粟回头瞥她。
葛奶奶不以为然，接着缓缓说道，“不如就救他一命吧，只是，可能要付出点代价。”
他无力反驳，瞪她们一眼，“你们自己玩吧，我不奉陪了。”
黎粟转身，瞬间消失在房子里。唐果果一惊，看着葛奶奶定了定神。
葛奶奶笑看他离开，“好了，他走了，一些就都好办多了。”
“您真的能救他吗？”
“你们是对良人，沐辰那小子当时死活问我，我也就一心软告诉他了，原以为他会来找黎粟求情，没想到他为了你选择自己死亡，也是个有骨气的人。”
“嗯。”
葛奶奶过去拍拍她肩膀，“不用太沮丧，既然黎粟能救他，我也可以，只是。”
“奶奶，你说！只要他能好好活着，我干什么都行！”
“不用你干什么，只是你不应该在这个时代，2023年就好像黎粟给你们设的一场梦，终究是建立在神的设计，并不是你们原来的命，你们的相遇，至今，只是黎粟故意为之罢了。”
唐果果没有回答。
“我救他，你便要回到自己的时空，这也是人之常情，对吗？”
“对。”她淡然一笑，当然对，现在一切的基础都是黎粟，是他让她穿越过来，和沐辰相遇。她回到2020年，按照过去的生活轨迹，才是正常的逻辑。
“我的意思是，一切，回到最初，一切。”
“最初？”
葛奶奶点头。
她猛然明白，最初并不只是时代，还有感情，和现在经历的一切。沐辰在2023年，最初的意思，则是她没有来过这里，那便，不会认识他。
“我，会忘记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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