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之后，顾滟因为谷寺诚的事情进了大牢，情报这方面的事情几乎就都转手给了裴修年。
原本她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裴家和方便裴修年行事，而且这也是个非常繁杂和消耗精力的事情，顾滟本就有些懒得弄了，从牢中出来之后，她也没有再过问过。
可整条情报线就是由她的伙计构成的，多少还是有些零零星星的消息传到她这里。
“看看吧……”顾滟见裴修年没有动，又冷道：“先看完再想想该怎么跟我解释。”
看她扔出这张纸条，裴修年就意识到不好，可反复回想，他也只是让王五在暗中搜集太子走私的证据，不应该会露出什么破绽。
关键还是在这条消息上面。
裴修年还是拿起纸条，纸条上只有简单一句话，“王五秘密潜入惠州，与方家母子接触频繁。”
王五！看完之后，他差点一口把后槽牙咬碎。
怪不得，他要派人调查太子走私之事的时候，他表现得那么积极，原来打的这个主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滟滟，你相信我，这事我真的不知道！”裴修年这句话是真正的实话，顾家的事他心里明镜一样，哪还用派人去找方家母子调查。
顾滟呵笑一声，“你想这么半天，就拿这种话来糊弄我是不是？”
“真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裴修年就差指天发誓。
以前到这种时候，裴修年一般早就抗不住认了，现在还不肯承认，要么是他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事情太大，他必须得抗住。
顾滟心里过了一边，决定继续施压，“还想骗我？只可惜，我派去暗中照看刘氏和方玉辰的人都是跟我单线联系的，相信他们后面很快还会有消息传过来，里面一定会包括他们的谈话内容的。”
“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裴修年决定转移战火，不管能不能奏效，先把眼前的事情扛过去再说。
他也不是没想过告诉顾滟真相，从那次进宫之后，他就一直在纠结。尤其是如今他们跟太子也算是针尖对麦芒，事情早晚也会捂不住，与其到时候她从外界得知，当然还是他亲口告诉她比较好。
但谁也没想到，她刚从宫里出来，就查出身体有早衰的迹象，他还怎么敢拿这样的事情刺激她。
总之眼下绝对不行，就算真的要告诉她，也必须要等到她的身体养得差不多才行。
他心中想定，毫无负担地继续抹黑王五，“他这个人在我看来一直都来路不明，而且有故意接近咱们的嫌疑。人确实是我派出去的，可我让他去的是沿海，查的是太子走私的事情，他跑去惠州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
见他丝毫没有慌乱，还说得这么头头是道，顾滟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冤枉了他。
她神色一动摇，裴修年立刻就察觉到了，再接再厉道：“我立刻就派人把他给抓回来，到时候交给你亲自审问如何？”
顾滟看他一眼，“不用，我让老沈亲自带人去抓。”她双眼微眯，“你要是真这么问心无愧，光明正大的，到时候我可不希望有你的人来阻拦他抓人！”
“不会，怎么会呢。”裴修年面上打着哈哈，心里边已经决定一定要赶在顾滟之前把人抓住。他的人不能动，还有谢承运……
但没想到，顾滟似乎看透他心思，来了一句，“我也会只会谢承运一声，让他帮我一起抓人。”直接斩断了他的后路。
比起帮他，谢承运怎么可能放弃在顾滟面前显摆自己的机会，想说服他基本没戏。
“怎么了，我这个计划不好吗？”顾滟对他一笑。
裴修年立刻摇头，堆着笑道：“好，有沈掌柜还有谢承运的人，一定能把人给抓住。”
闻言，顾滟轻嗤一声。
裴修年立刻笑道：“现在滟滟相信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了吧？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上次你跟我说了之后，我就一直在暗地里调查，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查出桓娅静到底在隐瞒什么的。”
埋了这么多雷，他也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然按照现在顾滟的生气程度，只让她知道自己一直瞒着她，他一定不会有什么是好下场。
看他这么诚恳，顾滟还是信了三分，对着他脸上神情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裴修年松口气，想想还是继续问道：“这就是你心里的顾虑？你在担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别自己憋在心里。”
顾滟看看他，又垂眸摩挲着杯子上的花纹，低声道：“光说我，反倒是你。你就不怕我的身世是什么惊天秘密，到头来弄得你也万劫不复吗？”
裴修年闻言突然轻笑一声，“你在说什么傻话，对我来说，真正的万劫不复是失去你才对。我这辈子，最好的事情就是遇到你，还是那句话，我才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我裴修年就是娶定你了！”
“你才在说傻话……”垂着头的顾滟眼眶微红，摸着温热茶杯的手指，一缩便能感受到自己手心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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