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并不在意，姐姐喜欢这张脸，他就好好保护这张脸，若是那个沈朝当真“活”了过来，他不介意，再送他死一遭。
那边陆鸣柯还在叫嚣，嚷嚷着让沈眠看看他的真面目，裴烨猛地冲过去一拳砸在他脸上，又踢了一脚，陆鸣柯纵使有准备，也被踢得砸在墙壁上，他捂着脸，惊讶地看向裴烨:
“你！你灵师了！”不仅是灵师，还比他强，明明他才进学院没多久啊！
陆鸣柯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裴烨收回脚，脸上露出一个叽讽的笑:“陆鸣柯，你是不是贱？姐姐上次让你离我们远点，你还总是巴巴地凑上来，怎么，在陆家当少爷当惯了，就觉得所有人都当围着你不成？”
“你放屁！裴烨，要不是你跟沈姑娘说我坏话，她怎么可能那样对我！”
“谁说你坏话？说你什么坏话？说你跟着他们欺我辱我，随意打骂？陆鸣柯，别把所有人都跟你想的一样闲，告诉姐姐？呵，我都怕污了她的耳朵。”
“你！裴烨，我不过是跟着他们骂过你几句，又不是我干的那些欺负你的事！”
“不过是骂我两句？”裴烨重复了一下这句话，倏地笑了，“你可真是把自己摘的清清白白，陆鸣柯，我问你，骂我野种、废物的人不是你吗？欺侮我娘，说我娘帮你爹一事不过是我娘自导自演的人不是你吗？任由你院中的人喂我吃馊了的饭菜，拿石头往我身上砸的人不是你吗？他们污蔑我的时候，陆家主问起来，你怎么说的？你说，他平日里看起来便手脚不干净，谁知道他做没做。陆鸣柯，我问你，这些话，这些事，不是你做的吗！”
裴烨每说完一句，陆鸣柯脸色就白一分，直至裴烨控诉完，盯着他的神色格外不屑:“你比那些堂堂正正打我的人，还要让人恶心。你总是高高在上地看着我，评判我，就因为我是个寄人篱下的蛊师，但是除了这些，我同你又有什么区别？陆鸣柯，你不过是投了个好胎，你引以为傲的天赋，我不过数月便能赶上，你为何觉得姐姐讨厌我，你就能有机会？就算没有我，姐姐也不会高看你一眼，你只是个永远躲在家族庇护下耀武扬威的少爷罢了，没了这个身份，你什么都不是！”
裴烨似乎从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至少在陆鸣柯记忆力没有，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寄存在自己家中的蛊师，他讨厌他，嫌弃他，每次他看到裴烨被那些下人和其他少爷欺负，总觉得不屑又嫌恶，又总觉得理所当然。
他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蛊师，不过是个养在他家里的寄生虫，生性冰冷，不知感恩，修为又低，那双黑色的眸子也总惹他生厌。
他好像总是这样评判着他，独自站在净土上，却厌恶他深陷泥泞。
但是确实如裴烨所说，他又有什么不同呢？
陆鸣柯之所以觉得沈眠是被裴烨蒙骗，不过是下意识认为，裴烨不如自己，从来如此。
但是裴烨除了身世，又有哪里不如自己？
陆鸣柯不知道，他被这一长串的质问问的无地自容，他胸腔中生出恼火，却连发脾气的勇气都要没了。
最终他也只是后退几步，脸色惨白，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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