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吗？”
尹竹看着屏幕上不断逃出众神祭坛的残党们被开启了法相的纳扎一个个补刀，却始终没听到系统的声音。
难道她判断错了？
不可能吧？
之前智囊团明确告诉尹竹，已经有一位星加国的天选者通过了副本，而且是完美通关。
他，就是把所有神明干掉了。
……所有神明？
一瞬间，尹竹反应过来自己差哪一步了，完美通关的条件已经达成了99%，只差最后一步——
纳扎也是神明。
可是……尹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干渴，甚至不知道说什么。
要不然，自己装死吧？
等反抗组织统治维纳城，应该也是一个普通结局，虽然没那么好。但是，尹竹有信心让自己下一个副本依旧完美通关。
“纳扎在干什么？”
王子的声音打断了尹竹的纠结，只因为屏幕上的纳扎似乎走进了那座通天大楼。
可能是语音识别成功，夏娃立刻给出了解释：“纳扎大人正在进入众神祭坛，进入前她沉默了7.2秒，51.9%的概率在进行祭祀仪式，有23.8%的概率在搜索漏网之鱼，10.6%的概率在旅游观光。”
“这里能进行什么祭祀仪式？”王子诧异，“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是神明的领悟，夏娃也不知道。”
从这个回答来看，尹竹严重怀疑夏娃只是在瞎编数据，人工智能看着词语自动生成文章的能力一直很强。
所以，纳扎究竟要干什么？
尹竹一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她迅速联系了其他天选者。
发送的内容只有四个字：
【要结束了】。
珍妮弗：【等你】
所罗门：【好可靠的龙国天选者啊(?˙▽˙?)】
佐伊：【？你们干了什么？】
几乎就在尹竹看完消息的同时，一通来自纳扎的通话就打了过来，而且只是语音通话，似乎她并不想让尹竹看到自己的样子。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
通讯器那边传来了纳扎的声音，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尹竹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试图阻止她：
“等等？纳扎？你要干什么？”
“竹子姐姐，你先不要说话，你听我说完。”对方并没有给尹竹说话的机会，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打断了尹竹后，声音多了一丝解脱：“我有告诉过你吗？其实我很喜欢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喜欢那个叫哪吒的小孩。”
“我知道……我知道的……”
尹竹喃喃低语着。
她当然知道，从纳扎之后饶有兴趣地追问时，尹竹就知道她的口是心非了。
“但是，其实我也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的结局，不喜欢他自刎而死才能获得新生，不喜欢他成为高高在上的神明，所以我才说我不喜欢他……”纳扎的语气轻松得像在和尹竹唠家常。
如果忽略掉背景里那些噼里啪啦的声音，确实有点像好姐妹在煲电话粥。
尹竹也知道。
尹竹都知道。
尹竹非常清楚为什么纳扎一开始说“我讨厌他”，她只是单纯的把自己对神明的怒气牵连了那个如玉少年郎罢了。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是他，我就绝对不会让那群高高在上的神明重新掌握权力！”
“其实哪吒也是，他是有名的反骨仔，有正义之士来天庭捣乱时，他也会挺身而出，实际上偷偷给对方放水。”尹竹忍不住打断纳扎，把之前没来得及给她讲的那部分衍生神话讲了出来，试图改变纳扎心中对哪吒的印象，放弃自己目前的打算，而选择另一条充满生机的路。
通讯器那头传来了她的轻笑。
“我更喜欢他了，不，应该说是羡慕才对。但是……”
纳扎叹了口气。
“唉，但是不用再劝我了。我非常清楚我在干什么，不如说，我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阻止你触碰【神明契约】。”
尹竹一怔，没想到她此时竟然会提到这个东西。
听到尹竹那边只剩下了呼吸声，纳扎又笑了一声：“你知道吗？神明死得越多，我的力量越大，这是我告诉你们的，但是其实还有一条规则，我没有告诉你们。”
“难道是……”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不愧是竹子啊……咳咳！”纳扎的身体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声音虚弱了很多：“当时我没有告诉你们的最后一条规则是——【神明不死，神明不灭。】
“神明规则怎么可能只有九条，当然是十全十美了。
只有最后一个神明陨落，唯一星才能够迎来真正摆脱神明奴役的黎明！”
尹竹一直都明白这个副本的完美结局是什么。
可是！
尹竹还想争辩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她突然悲哀地认识到，或许被蒙在鼓里对纳扎来说才是最幸福的。
难道要告诉她，其实你们的世界早就被不可言说做成了怪谈副本，已经无人生还了吗？而我们其实是天选者，不过是来玩一场赌命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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