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回到家里，发现茯妈妈正在奋力地用剪刀剪相册。茯苓上前一看，程又枚的相片被茯妈妈一张张地剪掉，然后撕成碎片。
“妈，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把这个害人精的照片全部撕掉。我看见他就不舒服。”
“要你舒服干嘛？”
“我就是想不通，我这么优秀的女儿，整日为他们家操劳，最后还被他甩了。他对焕焕还那么凶，拖着焕焕像拖条狗一样地拖出去。”茯妈妈呜呜呜地哭了。
“妈，我都还没说他什么呢？你用得着这么气愤吗？”茯苓虚弱地说。
“我就是说你当初怎么瞎了眼找了他？你找什么人不好，干嘛找他呢？”
“妈，你又来了，你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我认识他的时候我怎么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你现在恨他有什么用呢？”茯苓低下头去看沙发上的照片，他们唯一的全家福里只剩下了她和焕焕了，她以前在大学里和程又枚照的相片，所有有程又枚的地方都是空的，恰如现在茯苓空空如也的脑袋。
茯苓忍住眼中的泪水，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茯妈妈倒也不敢再撕照片了，捡起一边的毛线拖鞋开始勾了起来，一边抹去眼泪。
也不知过了许久，茯苓悠悠地吐出一口气。
“妈，你先别勾毛线鞋，我有事想和你说一下。”
“嗯”茯妈妈应着，放下了手中的毛线鞋。
“妈，走到今天我相信不管是我还是程又枚都不愿意。”
“他不愿意？我看他原意得很！他把你当了垫脚石，就把你甩了，转身去找了个年轻漂亮的。”茯妈妈顿时激动起来。
“妈，我不想和你吵架，就算他把我当了垫脚石，起码证明当初我还是有一些利用价值的。”
“你是有利用价值，现在利用完了。没有价值了。”
“妈，你说话不要这么刺人，可以吗？”茯苓说着就哭了。
“我不是故意要来刺你的，我说的是实话。”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应该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一个女人拖着一个不懂事的犟孩子，我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我们又不能跟你一辈子。”
“谁要你们跟我一辈子？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行。我不会耽误你跳广场舞的。”
“我不是要去跳广场舞，我只是说我们毕竟比你年纪大，帮不了你一辈子。”
“我说了不要你们帮我一辈子，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行。焕焕接受了这个现实就行了。”
“哦”
“但是有几点我想和你说。”
“你说。”
“程又枚毕竟是焕焕的爸爸，这一点就算我们离婚了也不会改变。所以请你不要在焕焕面前说他爸爸的坏话。”
“那好话我也说不出。”
“没要你说好话。”
“哦。”
“小孩子有自己的判断标准，我们必要的时候只需要陈述事实，不需要评价。我不希望焕焕心里从小就种下仇恨他爸爸的种子。”
“可是你们离婚了呀，焕焕不仇恨他爸爸，他就会仇恨你。”
“那我宁愿他仇恨我。”
“我真不明白你这脑袋是怎么想的？”
“你不需要明白我怎么想的，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
“还有因为焕焕是他爷爷奶奶带大的，他和你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你每天只需要给他做好一天三餐饭，喊他吃饭只喊一次，他吃不吃随他。”
“你已经说过了，我已经知道了。不需要你反复说。”
“那这样最好。我怕你做不到所以想强调一下。焕焕只有和你有感情了，他才会听你的话。”
“反正你就惯着他吧，再惯出一个程又枚来，我看你这辈子怎么办？”
“妈，你不用老是跟我说惯出个程又枚来，焕焕和他爸爸不一样。”
茯妈妈冷笑了一声：“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崽。”
“妈，你.......”茯苓气得瞠目结舌，跑到房里，关上门，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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