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至臻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回病房把那香熄灭了，重新扔回了垃圾桶。
周凝星问：“这是她买的？”
“对，她还说自己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听人说这香可以引领魂魄回归身体。”叶至臻勾唇冷笑，眼底一抹嘲弄，“我还真是病急乱投医，一个疯子的话我也会信。”
周凝星却微微叹息，道：“苗露躺了八个月，你陪了八个月，正常人早就放弃了。也只有你，等得辛苦。”
叶至臻拿湿纸巾擦干自己的手，语气笃定而平静：“她说过的，做完了那边的事情，她会尽快回来。”
周凝星笑，“后悔让她离开吗？”
“我不知道。”叶至臻眼底有些许茫然，“我只知道，将她强留在这里，她不快活。她有她必须要做完的事情。”
周凝星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只是…留你一个人，辛苦你了。”
语气怅然。
周凝星想到了另外那个消失了很久的人，“可是真正的苗露，又去了哪里。”
叶至臻微微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忍住了。
周凝星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我知道，你想说她应该已经死了。理性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是感性上，我却不想承认。总觉得看着她人还在这里，她就应该醒过来。我想苗露回来，可又怕真正的苗露回来了，赵缪却没有办法回来。她们两个人都是我的朋友。”
叶至臻叹口气，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不是圣父，安慰不了周凝星。
因为与周凝星不一样，他只想赵缪回来。
周凝星情绪上来，似有些把控不住，说了一句：“我下去买水。”
随后她就走了。
周凝星本想下楼去买杯咖啡，谁知刚出电梯，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医院门口，探头鬼鬼祟祟的往里面张望。
周凝星快走两步，走到程兰心跟前，犹如一座高山将她视线全部遮挡住。
“你在干嘛？”
程兰心心理素质极好，被抓个现行也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镇定自若的撩了一下头发，“青天白日的我就站在医院门口，碍着你周小姐什么事了？”
“呵，你鬼鬼祟祟的往里张望，不会是在等叶至臻吧？”
“我等他又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的，喜欢一个男人，就去追他，有什么错？”
“我警告你，叶至臻是我家苗露的，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且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叶至臻才看不上你这种女人。”
“这看不看得上的，那也总得处过才知道吧。”
“你！”周凝星气得跺脚，“简直不要脸。你要是再跟踪叶至臻，我就打电话报警抓你！”
“抓就抓呗，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我做什么都愿意。更何况派出所吃喝管饱，还有空调，住着可舒坦了。”
周凝星眉头颤了一下，“听你这话…你去过派出所？”
“去过一两次。还算有经验。”
周凝星看着程兰心镇定自若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要命，这女的不会真的精神有问题吧？
见周凝星那煞有介事的样子，程兰心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周凝星却笑不出来。
要命，这女人真的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
她就不该跟这疯子搭话。
周凝星正要离开，却被程兰心一把抓住了，“周凝星，你去哪儿？”
周凝星此刻终于才反应过来，眼底满是惊愕：“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从头到尾没有跟这女人说过自己的名字吧？
程兰心拽着她胳膊，凑近了悄咪咪说道：“其实我是逗你玩的，我真跟苗露是朋友。”
周凝星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她朋友还勾引她男人？”
“我就是想帮她看看，叶至臻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还未成婚的两个人，我总得替苗露把把关吧？”
周凝星冷笑：“你就是这样替朋友把关的？”
“放心吧，我就是考验一下叶至臻，对他真不感兴趣。”程兰心放开她，一板一眼的说道，“我知道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和苗露曾经合伙开了一个经济公司，我还知道张国庆和张建国。”
周凝星听得心里直跳。
这女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竟然连张建国和张国庆她都知道？
这不是变态，就是苗露很要好的朋友了吧？
程兰心笑着问道：“现在我能证明我是苗露的朋友了吗？”
“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苗露说起过你？”
“我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但是跟苗露没断过联系。”
“如果你真是苗露的朋友，为什么你知道她出事却一直不来看她？”
程兰心耸耸肩，“实不相瞒，我在回国的路上出了车祸，在ICU里躺了两个月才醒来。也是苗阿姨来看我，我才知道苗露出事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来看她。”
周凝星真有些将信将疑了，“你真是苗露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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