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哦，”沈若又挠了挠头，想着方才门外那小太监见她过来，开门儿开得那叫一个勤快，叫她一时都忘了他是延凌哥哥寝殿守门儿的小太监了。
她觉着自个儿果真是犯傻了，哪有客人做客，会进主人寝屋的，只是因着她从小到大每回过来都是到哥哥的寝殿等他，若是等得久了还可以顺便儿睡上一觉，一时便忘了宋雅是不可能来这儿的。
想到这儿沈若又变得喜滋滋起来，突然有一种自个儿是绥德殿威风凛凛的女主人的错觉。
“所以宋雅眼下已经在绥德殿的会客厅了？”
“是啊，姑娘，都等了有一会儿了。”
“敬仪，那你赶紧带我去会客厅吧。”沈若催促道。
小姑娘虽从小在长乐宫长大，绥德殿也来过无数回了，不过绥德殿的会客厅她还真的不记得是什么样子的了。
“是，姑娘。”敬仪瞧沈若这么急吼吼的模样也有些奇怪，暗道他们姑娘何时与这太师府的四小姐有了交情，不过这也不是他一个下人该过问的。
……
待敬仪领着沈若七绕八拐地到了绥德殿的会客厅后，小姑娘一眼便瞧见端坐在雕花木椅上正在喝茶的宋雅。
“宋四小姐。”
宋雅闻声抬头，看清来人是沈若后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茶杯，像是并不乐见她的样子，“沈小姐。”
沈若瞧宋雅一照面便挂了脸，也不动气，只笑吟吟道，“听闻今日太师夫人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宋四小姐却悄没声儿来了绥德殿，是有什么事儿么？”
宋雅原本就因着姬延凌对沈若的与众不同十分不喜欢沈若，玉清湖于比试上输于沈若后，这个十分不喜欢便成了十分讨厌了，因而语气也并不怎么客气，“沈小姐，我眼下坐着的这个会客厅大约是属于五殿下的绥德殿，可不是长乐宫的西配殿，好似轮不到沈小姐过问吧？”
敬仪到底是绥德殿掌事的，听着这位宋四小姐既是有事求见他们殿下却又对他们姑娘如此不客气，便顾不得身份之差，想要开口替她家姑娘说道两句。
沈若自然瞧出敬仪想要开口的样子，于是往边儿上摆了摆手，示意敬仪不必开口。
她清了清嗓子，仍是十分和善的样子，“或许宋四小姐用关心这个词儿更好些？却不是过问了。”
敬仪听他们姑娘开了口，想了想也觉得他们姑娘并不是个好欺负的，隧恭立在一旁，没有开口，一副随时等待召唤的模样。
“关心么？我不过是沈小姐的手下败将罢了，如何承受得了沈小姐的关心？”宋雅似乎对玉清湖比试输于沈若一事耿耿于怀，可她也不想想，当日那比试可是她挑衅着一手促成的。
“既然是关心如何会承受不住？”沈若想着这宋雅与佟月脾性倒是相似，打从头一回见面起便处处瞧她不顺眼，难怪这二人常常凑作一处。
沈若也难得再与宋雅打机锋，在宋雅说话时便默默想着怎么才能让她打消接近哥哥的念头呢？
沈若自个儿没了主意，便思索起她近来看过的话本子，她觉得话本子里详详细细地说了许多女人之间的斗争，还是有挺多发人深省的大道理的。
诶，有了、有了！沈若想到了法子，先是又清了清嗓子，也没有回应宋雅方才的话，而是看向敬仪，“敬仪，我瞧宋四小姐的茶都没有热气儿了，想是在这儿等了许久，你让人去换一杯热的来，嗯……就睡觉前几日刚刚进贡的那个烟山云雾还不错，便沏那个吧。”
敬仪也是从小便侍候姬延凌、沈若二人的，对他们姑娘也是有些了解的，大约猜测到沈若的意图，立即配合道，“是，姑娘，奴才这便叫人去给宋四小姐换茶。”
敬仪恭敬应下后，几步上前将宋雅的茶端了起来，退出了会客厅安排人沏新茶去了。
沈若一边儿说着方才那一出话本子里惯常使出来的伎俩，一边儿去打量宋雅的神色，而后者果然在敬仪恭敬应下后，神色变得不太好看了。
沈若喜滋滋地想着话本子里的法子果然好用！宋雅不是心仪延凌哥哥么，如今瞧着她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心里定然是好受不了的，因着……
诶？不对呀，沈若挠了挠头，方才那法子却是话本子里心机满满、坏水儿一堆、娇弱不能自理的白莲花、大坏人才用的法子啊。
心机满满……嗯，方才她说那些个话也算是心机满满了，坏水儿一堆……嗯，她常常在西配殿捣乱、整人，如此也算是坏水一堆了，至于娇弱不能自理……这、这完全就是说得她本人啊。
原、原来她在旁人眼中竟是一个这么惹人嫌的白莲花？
沈若思来想去又觉得惹人嫌便惹人嫌好了，自个儿心里舒坦了不就好了？这样看来果然还是白莲花的法子更好使，往后得多使使！
“沈小姐，我此番前来绥德殿是找五殿下有事相商，不知沈小姐来此是做什么的？”宋雅问这话纯粹是想把沈若支走，沈若这副样子一看就是没什么正事儿要说的，她来找五殿下，沈若杵在这跟前儿凑什么热闹？看上去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恁地烦人。
“我不做什么啊，哦～是这样的，”沈若瞧方才那个法子有用，又再接再厉道，“原是我瞧着延凌哥哥眼下还没回来，又想着留宋四小姐一个人在这会客厅待着未免有些怠慢，便过来陪你说会子话，宋四小姐，你放心，等延凌哥哥回来了我便走，不会耽误你们谈正事的。”
……沈若她自己都觉得自个儿的这番话听上去很是烦人，如此应当会把宋雅惹毛吧？最好气得她说不出来，拂袖而去便是最好。
宋雅面色确实僵了僵，又很快恢复如常，“沈小姐对自个儿的身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小姐的这一番话原该由这绥德殿的女主人、南楚的嫡皇妃说才合适吧？沈小姐如此说话却是有些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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