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匈奴公主
秦珂挑挑眉，看来这姑娘还挺勤快的，也不像那种工于心计之人。
两人坐在炉火边聊了片刻，突然听外面传来一阵有些纷乱的马蹄声，秦珂心中一动，立时起身走了出去。
到得营中，便看到几匹马从远处的辕门驰来，依稀像是赵大强和周子明一行人。往日他们一向是跟在赫连钦身边听吩咐的，今日为何会分开行动呢？
想着，秦珂立时快步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周子明和赵大强等人也到了近前，一个个从马背上翻身跃下。赵大强面色看起来有些气愤，似乎还在同周子明说着什么，直到看秦珂走近后，这才双双朝她拱了拱手。
看他们脸色不善，连一贯平易近人的周子明也眉头紧蹙，神情透着凌厉，秦珂便知大约是出了什么事，有些担忧地朝他们道：“这是怎么了？将军呢？怎不见他同你们一起回来？”
“少夫人无需担心，将军正在联军军营中与沈将军他们在一起，派我们先回来保护你的安全。”
秦珂听得一蹙眉，惊疑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起战事了？”
周子明安抚地看了看她，语气平知地解释道：“少夫人多虑了，大约两刻钟前，西北军中的将士巡查时突然在边境上发现匈奴人的踪迹，如今他们的马已经被我们扣在营中，人却不知哪儿去了，将军正在派人搜寻。”
秦珂这才松一口气。若只是几个匈奴奸细作祟，那确实没有大碍。
“既是这样，那你们便自己忙去吧，也让营中的将士们小心些。”
周子明和赵大强一点头：“少夫人放心，我等定会将西南军营守好的。”
目送他们二人走远，秦珂这才将目光收回，正打算转身回帐时，却见莫愁在不远处的帐外朝她看了看，犹豫地走过来。
“姐姐，出了什么事么？我昨天就看出你和那位公子的身份不凡，原来是这营中的将军啊，你们是夫妻么？”
秦珂：“……”
这小姑娘看着胆小，没想到嘴还挺碎的。
见她一叠连声问这问那，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一扫方才在帐中消沉难过的模样，将秦珂上上下下打量，又朝四周张望，秦珂忍不住朝她笑了笑。
“你在营中呆着要听话，可不能随便乱走，营外不远的地方就是匈奴地界，时常会有匈奴人作乱，若是遇到他们可就麻烦了。”
莫愁这才露出几分怯色，有些恍然地朝远处远了远：“原来这里是边境啊，我还好奇为何会有军营呢？姐姐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走的，你让我呆在哪儿我便呆在哪儿。”
见她如此乖巧，秦珂怜爱地抚了抚她的头：“好了，那你现在回帐中呆着吧，方才听副将们说，有几个匈奴细作似乎混进了营中，可大意不得。”
莫愁又点点头，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又嘱咐道：“那姐姐也要小心，我先回去了。”
说罢，果然乖乖转身，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躲避什么似的朝远处的帐篷里跑去。
秦珂看着稍显慌乱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也转身朝自己帐中走去。
连日大雪，将整个西北和边境的草原都埋进了厚厚的积雪中，时常有人走动的地方尚好 ，那些人迹罕至或是鲜少有人走动的地方根本迈不动脚。
一队骑兵踩着厚厚的积雪从远处走来，旗号上五爪金龙张扬地显示着大宣的国徽，以赵天翔为首的搜索小队正在雪地中搜寻着匈奴奸细的踪迹。
而在离他们不远的一棵大树后，正有蒙面人捂着肩膀小心地躲避，一身黑红相间的胡服显示出他并非大宣人，而是方才趁乱混入境内的细作。
只见她将身体紧紧地贴在树干后，将紊乱的呼吸压了又压，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大宣的骑兵从林外走过，果然没有发现她，又顺着小路笔直朝前去了。
躲在树后的人这才松了口气，将蒙在脸上黑布拉下来，露出一张姣好熟悉的面容——竟是匈奴大公主乌珠莫雅。
她今日本是听匈奴单于吩咐，到边境地区来寻柴火的。西北的冬天确实太冷，营中的将士不少人都生了冻疮，有些手脚甚至都被冻杯了。
但他们与大宣征战一年，之前积累的柴火和木炭都已用尽，狡猾的大宣人却趁火打劫，给他们的柴火根本烧不着。莫善单于又不愿在这时候再起战火，只能命人四处搜集，好让将士们顺利过完这个冬天。
可是草原上全是草，如今又被大雪覆盖，只能在边境山林中取到少许柴火。
眼见营中将士们为严寒所苦，个个冻得手脚开裂甚至冻伤导致四肢残废，乌珠莫雅实在于心不忍，今日便不顾单于的再三叮嘱，偷偷带着手下摸进了大宣境内。
这边山林广袤，且有不少干燥的枯木，只要她想办法弄些回去，就够将士们解燃眉之急了。
哪知才进来不久，狡猾的大宣人便发现了他们，像耍猴戏一样派人将他们团团围困在山中，还用弓箭对他们进行射击。
乌珠莫雅在四名亲卫的保护下勉强逃到此处，眼看就要越过边境回到匈奴了，却发现他们留在这里的马被大宣人牵走了。
她愤恨不已，慌乱中被扑面而来的箭雨射中了肩膀，不得不先找地方躲了起来。
正当她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喘气时，一股寒意突然从头到脚袭来，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大宣骑兵已经走远，连马蹄声都几不可闻，只树林中偶尔有雪从断裂的树枝上坠下，发出噗地落地声。
乌珠莫雅警觉地睁大眼睛朝前看去，果然发现不远的一棵树下正有人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目光犀利而冰冷，是敌人该有的眼神。
她立时松开肩膀霍地地站起来，毫不示弱地与那人对视，看着他慢慢向自己走来。
“公主真是好身手，我们派出这么多人，竟未曾发现你的踪迹。”
赵天翔一边走一边淡淡地说着，鹰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手中长矛也蓄势待发，仿佛只要乌珠莫雅一有动作，他便会扑上来将她制服。
“哼，少说风凉话！既然被你发现了，咱们就来打一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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