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的语气很平淡，柳浪听得出林森极力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他感觉很震撼。不自觉想起了臭名昭着的某只部队，在百国之乱的年代里，那只邻海某国的部队，以大量活人为实验。
所谓邪恶，柳浪一直觉得这个词有些中二，大多是用于某些低龄漫画里，但事实总是证明，恶魔就在人间。
而林森所讲的这个故事，在柳浪看来，也是唯有邪恶到极点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举动。
“后来呢？”柳浪问。
“后来凭借着女人的记忆，我们末楼事务所的六个人，找到了那个地方，说是实验室，倒不如说那里是巨大的……地下工厂。”
林森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柳浪一定会在这里发问。
“六个人？末楼事务所什么时候有六个人了？”问完这句话后，柳浪拍了拍额头，说道：
“抱歉……”
他有些歉意的望向林森，林森则眼神示意无碍。
“无妨。那次行动里，要不是靠着花小兮的怒意，也许在下也会死在那里。那个女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在那个地下工厂里，有着上百数目的实验体，全部都是婴儿。”
林森继续说道：
“那些婴儿，哪怕有些看起来如同成年人，甚至略显老态。但事实上，它们都差不多，最大的也不过几个月。原因想来您已经知道，他们被夺走了寿命，加速老化。”
“至于被称之为‘母体’的女人们，则大多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们已经沦为生育的机器。就好像矿源，被不断地开采，直至被开垦殆尽。便会夺走寿命。直接被抛弃。”
“至于她们为何显得年轻，也只是因为……她们在还有生育能力的时候，造物主延长了她们的寿命，以至于年轻的过程显得更为长久，但终究……只是借与她们。在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这些寿命，是要连本带利被拿回去的。”
“那个地下工厂很大，在我们潜入后，所能看见的，也不过只有一部分，到底有多少婴儿，到底有多少女人……不得而知。”
柳浪问道：“难道就……没有人去寻找过她们吗？”
林森摇头道：“那个年代……莫名消失一些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那些造物主们掌握的技术与手段，也远远强过人们的认知。”
“末楼的六名司狩，论及实力，都很强大，但即便六人联手，我们也没有办法将那些人救出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幕后之人，便是被我们称之为五号的造物主，五号的能力是修改寿命。在现有的情报里，他手底下的司狩是最少的，论及总体实力来说，他也是最弱的一个。”
“可就算如此，与他正面交锋，我们也损失惨重。如果没有花小兮，也许末楼事务所已经覆灭。”
林森忽然站直了身，脸上的神情显得凝重。
“最后，在下将坦诚的告诉您，在下与阿卡司，还有花小兮与您签订的契约里，有一条内容是与邪恶阵营的造物主不死不休，若萌生邪念，将会由我们亲自杀死您。”
“在您之前的第七造物主里，便有类似经历的，他始终将这一切视为一场游戏。他的思想很疯狂，在他认为是游戏的这个世界里，疯狂的修改着无关的生命，造成了极大地混乱。于是乎……”
“阿卡司亲手杀死了他。”
邪恶的话题落幕，林森的神情逐渐恢复从容与优雅，但柳浪就不那么好受了。
柳浪自认自己不是圣人。他同样认为……游戏里没有必要太过于受到现实规则里的约束。
就好像玩侠盗猎车5，大镖客2，有时候也会萌生出，对着路人开两枪试试的念头，因为反正这一切只是游戏。
他甚至……能够理解林森口中的那个人，为何会将这一切当做是游戏。
没有人能够看到这些数据，唯有自己。
随着等级的提升，能够做出的修改将越来越多，如果这真的是现实世界……
现实里不会有司狩。
他也没可能遇到柳布丁。
视野中的一切更不可能如此的游戏化。
等级，技能，生命值，任务，经验值……这一切如果说不是游戏，那自己一定是疯了。
只是事情又并非如此单纯，柳浪同样迷茫。
过于逼真的体验，以及与自己一生完全重合的历史轨迹和人设，让柳浪不得不认真思考一个可能性。
也许这个世界的游戏化，只是一种伪装。
沉默了许久，林森也始终不说话。
柳布丁依旧吃着布丁，乐此不疲，偶尔转动小脑袋，瞅一眼柳浪和林森，对于两个人说的沉重的话题，其实一点也不感兴趣。
只是在林森提到，会有某种可能性要亲手杀死柳浪的时候，柳布丁歪着脑袋，做思考状，想了那么几秒，柳布丁继续吃东西了。
林森打不过自己。
这个问题不过如此简单。
所以她便不再想这个问题。
柳浪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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